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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前,威爾士在我的腦海中僅有一些模糊的概念,我對威爾士的了解,也僅限於查爾斯王子威爾士親王(prince of Wales)的頭銜和威爾士一些優秀的足球名將。在英國的幾大地區中,與英格蘭、蘇格蘭和北愛爾蘭相比,威爾士一直過於低調,以至於它的美都被掩藏了起來,鮮為世人所知。跟隨英國旅遊局的腳步,我從威爾士的北部出發,沿著威爾士東部曲折悠長的海岸線一路南下,追隨著威爾士的傳說,傾聽著威爾士的故事,發現了一個令人驚喜的別樣威爾士。

漫遊城堡,聆聽威爾士神奇傳說

大約是因為擁有漫長豐富的曆史,又或者是由於這裏的許多地點自古以來就是軍事戰略要地,需要嚴加防守,在威爾士,城堡格外多,是一種並不稀奇的建築。遊走在威爾士的大城小鎮中,經常可以“偶遇”一些曆史悠久、牆面已斑駁的中世紀城堡。這些城堡看似普通,低調地隱匿在百姓的樓群中間,或者遠遠地矗立在水邊,佯裝出一副與世無爭的樣子,可是其中藏著的故事卻各個稱得上是傳奇,可以讓人津津有味地回味好久。

我們一早便出發前往康威(Conwy),由於還未倒過時差來,一路上,我都覺得異常困頓,提不起精神,而當車行過一座複古的吊橋,康威城堡(Conwy Castle)一點點呈現在眼前時,所有的疲憊和困倦頓時消散了。若要和溫莎城堡和沃維克城堡相比,康威城堡在奢華程度上自然遜色了許多,可是它的一磚一瓦看起來都這樣堅實可靠,雖已有部分殘缺,但這座帶著無盡曆史滄桑感的宏偉建築帶給人的是一種獨特的震撼感受。沖著這份滄桑勁兒,我就預感到,它絕不是一個沒有故事的普通城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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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沿著步道穿過層層“關卡”走入城堡,我們的向導阿曼達·懷特(Amanda Whiter)便開始滔滔不絕地向我們介紹起了康威城堡的曆史。原來,這座城堡是因戰爭而建,13世紀初,威爾士北部出現了一位很有謀略的部落統領盧維林(Llewelyn)大帝。在軍事上,他以康威西南方地勢險峻的斯諾登山(Snowdon)為堡壘;經濟上,以安格西(Anglesey)島為基地;最後再借政治手段挑撥邊界領主之間的矛盾來收複失土,勢力逐漸坐大的盧維林的格利夫竟然宣布不再向英王愛德華一世(EdwardⅠ)效忠。1282年,愛德華一世籌足軍費,決定徹底解決威爾士問題,在這場戰爭中,諾曼軍隊大獲全勝。為了一勞永逸,愛德華一世決定在威爾士北部選擇幾處戰略要地建造城堡,其中最重要的就是康威城堡。

而在小城哈勒赫(Harlech)的海邊,有另一座同樣用於軍事防禦的雄偉城堡——哈勒赫城堡(Harlech Castle)。雖然同是愛德華一世所建,也同樣固若金湯,這座城堡卻被稱為“注定失守的城堡”,因為它在曆史上曾被攻破防禦多次。不過,我並不關心在那許多次的戰事中,是誰獲得了勝利,這裏精彩的傳說才是這座城堡真正吸引我的亮點。相傳一位美麗的女孩嫁給了勇猛粗魯的怪物,被他關在了這座堅不可摧的城堡中,日日被虐待。她沒有朋友,只有鳥兒相伴,幸運的是她認識了一只聰明的鳥兒,將她的遭遇告訴了他的哥哥。最終在哥哥的努力下,女孩獲救,怪物也得到了懲罰。在哈勒赫城堡中央的草地上,匍匐著一只深紅色的飛龍,據薩恩·羅伯茨(San Roberts)介紹,威爾士旗上的那只紅龍便是以此為原型的。我想,它大概正在守護著這座城堡,幫助美麗的姑娘與邪惡的怪物作鬥爭吧。

相比之下,卡迪夫城堡(Cardiff Castle)的故事則要“俗”得多。卡迪夫城堡在漫長的歲月中幾經戰火,後被來自蘇格蘭的富可敵國的煤礦家族布特家族擁有,布特家族對城堡進行了大規模的哥特式改造,又加入了大量巴洛克式風格的裝飾,使得原本破敗的城堡變得金碧輝煌,“土豪”氣質十足。走在卡迪夫城堡中,那些色彩斑斕、構思巧妙的雕塑著實讓我大開眼界,而最讓我感到震驚的是,城堡中竟然有一個非常豪華、藏書眾多的圖書館,在我參觀的諸多城堡中,有如此規模圖書館的大概也只有卡迪夫城堡了。據說,這位坐擁金山的侯爵最大的愛好就是泡在自家的圖書館中讀書,同時,他也是個語言天才。

漫步小鎮,傾聽威爾士民間故事

在威爾士地區體驗到的英倫風情,是與倫敦、伯明翰、曼徹斯特等大城市完全不同的鄉村風味。尋找地道的英倫鄉村風情,傾聽最純正的威爾士民間故事,我選擇去威爾士風格獨特的小鎮中漫步。

海邊的城鎮總是因景色優美而格外受眷顧,蘭迪德諾(Llandudno)就是一個典型的例子。來到蘭迪德諾的海邊,夕陽慢慢地往海平面下移動,學生們剛剛放學,遠處的長椅上,一對情侶相互依偎。真正吸引我目光的是一位身穿中世紀制服的中年男人,他手拿一柄鈴鐺,正對著人群大聲說著什么。走近細細聽了許久,我才得知,這名中年男人名叫比利·巴克斯特(Billy Baxter),他曾在英國軍隊服役21年,1997年在一次訓練中意外失明。如今,他是蘭迪德諾的義務旅遊講解員。

跟隨比利的指引,我們來到面朝大海的聖圖多酒店(St Tudno Hotel),酒店雖小,確是蘭迪德諾最著名的酒店,因為酒店所在的這幢房子便是《愛麗絲漫遊奇境》中愛麗絲的原型第一次到訪蘭迪德諾時所住的房子。而現在,酒店每年都會舉行“‘愛麗絲’選拔賽”,從當地12歲以下的女孩中選出符合愛麗絲形象又了解愛麗絲故事的女孩作為年度“愛麗絲”。今年的“愛麗絲”是一位叫傑西卡(Jessica)的10歲女孩,她同我們一起喝下午茶,並用愛麗絲的方式對我們說:“祝你們今天過得愉快。”

波特梅裏恩(portmeirion)大概會是女孩子們更喜歡的一個小鎮。這裏的房子被塗成了五顏六色,並且每間屋子都有不同的風格、擁有不同美麗的名字。走進波特梅裏恩,就仿佛突然掉入了一個童話世界。其實,這個美麗的小鎮是一位偉大的建築師凝注了畢生心血創造的傑作。建築師克拉夫·威廉姆斯·艾力斯爵士的座右銘是“珍惜過去,美化當下,構建未來”,為了實現這個座右銘,他買下了這塊地方,潛心設計建造了一個美麗的小鎮。小鎮曆時50年才建造完成,許多著名的英國電影和電視劇都曾在此拍攝。夜晚,我入住的小屋名叫“海豚屋”(Dolphin Room),是一座臨海的白色小屋,聽著海浪入睡,克拉夫辛苦建築小鎮的場景便隱約在夢中呈現。

如果你熱愛文學,那么你一定讀過狄蘭·托馬斯(Dylan Thomas)的作品。被稱為“瘋狂的狄蘭”的他,曾一度缺乏寫作靈感,生活十分困頓。這個時期,正是他和妻子居住在勞佛恩(Laugharne)的時候。狄蘭熱愛酗酒,人們戲稱他的詩歌讀來都是“酒精含量超標”的。為我們做向導的英國老頭鮑勃·斯蒂芬斯(Bob Stevens)也是狄蘭詩歌的狂熱愛好者,他對狄蘭的故事如數家珍。“他常常到當地的小酒館裏買醉”,鮑勃說道,“奇怪的是,盡管大家都知道他不富裕,所有的酒館卻都願意讓他賒賬。”大家都說:“這么優秀的詩人,誰會問他要錢呢?”

漫行郊野,尋找真正的威爾士傳奇

如果說英格蘭是繁華現代的,那么威爾士就是質樸豐盛的。你一定想不到,在英國有這樣一大片寧靜、悠然的土地,這裏綠草叢生、牛羊成群,這裏曆史悠久、物產豐盛,傳說中的鄉村風情在這裏俯拾即是,而這就是威爾士。在猶如明珠的山穀湖泊邊、在巍峨森嚴的古堡中、在中世紀的教堂裏、在多彩的海邊小鎮……關於神奇威爾士的久遠傳說在這裏流傳。而要找尋真正的威爾士傳奇,恐怕還要走進自然中去。

日本是日本當地的人氣結婚勝地,亦是不少香港新人的首選。在日本原始茂密山林中隱藏數個別具風格的小教堂

斯諾登山是位於威爾士北部的峻峭山峰,也是威爾士的最高點,在斯諾登山峰的最頂端,常年都有皚皚的白雪覆蓋,山穀間點綴著湖泊,山腰上繚繞著霧靄。在我看來,斯諾登山不僅是威爾士海拔的最高點,也是威爾士自然景觀的最美處和精華所在。而在這神秘的深山中,也藏著不少神奇的故事。

車行到斯諾登山脈的一處山腳下,便是威爾士最古老的酒館Skirrid Inn,1000多年前這裏曾是客棧和酒館,但讓它出名的原因是這裏也曾是死刑執行地。無論所犯罪行大小,被判刑的人一律被勒死在酒館的樓梯上。據說不願意離開的冤魂至今仍留在酒館內,默默坐在那些暢飲歡鬧的酒客中間,等著新同伴的加入。如今這家客棧依然開放,雖然這傳說有些恐怖,但是不少人仍會慕名前來喝上一杯。

觀看斯諾登山穀中的美景的最佳方式是乘坐古董蒸汽火車,這種紅黑相間的複古列車采用老式的燃煤蒸汽方法驅動,這在交通工具速度越跑越快的今天真的是太難得了。火車行駛的速度不快,可以讓人們在列車上悠然自得地品著奶酪、看看草地上愜意遊蕩的羊群、聽聽列車工作人員講述的有趣故事。為我們服務的克萊爾·布雷頓(Clare Briton)是一位胖胖的英國小夥子,他在告訴了我們每種不同的奶酪的來曆和做法後,還特地向女孩子們介紹了威爾士的3種獨特鮮花:金雀花、歐洲蕨和石楠花。他還特意強調,根據威爾士的民間傳說,在金雀花盛開的時候,是接吻的最好時節,因為在那時接吻的人可以生生世世在一起。

威爾士像是一本老書,它看似平平淡淡、其貌不揚,但卻有太多的驚喜藏在細膩處,等待著你去慢慢發掘。在威爾士遊走多日,有一個小細節引起了我的注意:在許多雜貨店或是紀念品店中,都擺著一些柄端雕刻成愛心形狀的木勺,或大或小,都被掛在了最顯眼的位置。這個看似沒有什么用處的東西背後究竟藏著什么秘密呢?阿曼達說的一個故事解開了我的疑惑。“在我年輕的時候,結婚時,我丈夫便制作了這樣的一把‘愛勺’(Love Spoon)送給我”,阿曼達告訴我們,“在威爾士,幾乎每個新娘都會得到丈夫送的親手制作的‘愛勺’,她們將它作為家中擺設或是當做餐具每日使用,時刻提醒丈夫不要忘記當初的誓言。”

“愛勺”本身就是最好的承諾了吧,而我想這便是時光留下的真正的威爾士傳奇——關於恒久的愛、關於平凡的陪伴、關於偉大的諾言的故事。千百年來,這樣的故事在威爾士這片美麗的土地上不斷發生著,雖然故事不同,可愛卻從不褪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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